浮線鳥

想和小狗去树林里玩儿。

他乡即是温柔乡 1

普通人设定 粗口 未成年的擦边球 ooc得飞起

未成年的荷兰很可爱 我有罪我有罪我有罪


韦德头痛欲裂的把毛毯踢下床垫,隔壁恼人的钝响一下下触碰着他血气未平的神经,“干他妈的!”他坐起来,木地板冷冷舔着他的每一根脚趾,他从床垫的另一头找到他皱巴巴的袜子,那上面破了一个小洞,他咒骂着周末搬来的新邻居,咒骂着没有及时供暖的社区,咒骂着袜子上的破洞,咒骂着他自己总是突突乱跳的脑神经。

他的门被敲打着,见他妈的鬼,我该装作不在家,韦德盯着淡黄色的门板,他下意识的摸着枕头下的枪,他不需要邻居,他只想清净的过一个周末。给他一枪,韦德,让他去跟他妈的耶稣去搬家,搬到地狱里听听那些鬼哭狼嚎。

“请问有人在家吗?”

“呃,我是住隔壁的。”

“万分抱歉打扰您我——”

年轻的声音停下来了,门内脸色阴沉的韦德让男孩儿住了嘴,他突然慌了神地把还来不及收回的敲门的手揣回连帽衫的口袋里,“您好,先生...我,我是隔壁的。”他摸了下鼻子,眼神闪烁着,他给韦德不友善的气场给吓着了,下意识的退了一阶台阶。

“干什么?”韦德歪头看着惊慌失措的男孩儿,他每天都会见识很多次人们惊慌失措的样子,老人,女人,男人,小孩,他觉得自己应该已经看腻味了。

男孩儿吸了口气,他的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韦德注意到他的下巴上有一颗痣,随着他嘴巴呼吸间的动作小幅度的跳动着。

“我想,我想借一下您的发电机,我家电路不太稳定,可能是哪儿坏了。”他说话时把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做了一个抱歉的姿势,眼睛瞟着院子里遮阳伞地下灰扑扑的机器。

他小动作可真多。

“如果方便的话...”男孩儿的视线回到韦德脸上,因为紧张而微微鼓起的嘴角像是偷藏了坚果的松鼠,韦德为自己这个想法而好笑,他不爱隐藏自己的情绪,索性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男孩儿嘴巴微张地看着发笑的韦德,有点茫然地左右环顾着,然后瞪着他那双明亮的眼睛,耸着肩膀等待一个答案。

“那玩意儿蛮沉的,“韦德伸出拇指戳着发动机的方向,“但愿你自己搞得定,小朋友。”

“哦,当然!“他松了口气,然后朝韦德露出一个笑容,“我力气挺大的。”

“用完了就放回那儿,别再敲我的门。”韦德没等男孩儿再说什么就扭身回到房间里了,他靠着厨房冰冷的石料面板,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看着他愣在原地,对着门小声说了句谢谢。


就像是他最爱的一成不变的墨西哥卷饼里突然冒出来一大团陌生的酱料,他试图把它们挤到一边儿去,反而把其他的东西搅得一团糟。

彼得帕克,韦德盯着他留在他桌子上的点心盒子,他该告诫他不要再莽撞地跑进他家里来,他对梅做的什么食物不感兴趣,他的胳膊疼得要命,没空操理什么邻居间的礼尚往来(梅管这个叫关爱单身青年)。

他必须在乱糟糟的脑袋里理出一个计划来好好招待下埋伏了他的债务人,烧了他的跑车或者是弄断他弟弟的一条腿什么的,他要看着他痛哭流涕的脸大笑上一会儿。想到那些血脉喷张的场面,韦德的肌肉不由地紧绷起来,血液穿透绷带,洇出一个不规则的形状。

“我觉得你该去医院,搞不好会破伤风什么的。”彼得坐在地板的一个旧坐垫上,一脸严肃地对韦德说,尽管他的嗓音实在是没什么说服力。

韦德没理他,继续往手臂上缠上更多绷带,彼得站起来,从药箱拿出一把小剪刀,默不作声的帮他把多余的部分剪断。他的手总是半遮掩在衣袖之下,此刻握着剪刀暴露在韦德眼前,线条漂亮,中指的一侧有一个握笔留下的茧子,那上头还残留着些墨水印子。

“回去写你的家庭作业去,小子。”

韦德夺过剪刀把它扔进医药箱里,作势要踹他的屁股,彼得动作敏捷的侧过身,翻到床垫的另一侧,“我作业早就写完了,杀手先生。”

“我不是杀手,听着,不想我把你屁股揍开花,就赶紧滚回你的小狗窝里去。”韦德觉得自己的耐心快给他消耗完了,彼得顶着那颗卷毛脑袋在他眼皮底下晃得他心烦,他为什么总是管自己叫杀手先生?他只是个在必要的时候替人做些不够光明正大的事的讨债人,年轻人的脑子里都装的是些什么浆糊,他是什么爆米花电影看多了么。

韦德用拇指揉着太阳穴,他的神经又在乱他妈跳了。

“你今天是怎么解决他们的,韦德...先生。”彼得故意拉长了尾音,替换掉了让他快要抓狂的那个词。

“我说完了你就滚蛋,对吗?”韦德头也不抬的说,彼得那双棕色的眼睛和其上走向调皮的眉毛让他的烦躁成双倍递增,他对他钩钩手指,“过来”。

彼得的屁股挪到韦德身边时,他用自己没受伤的那条手臂把他按进了床垫里,细小的灰尘扬了起来,韦德一手就握满了男孩儿的脖子,以十四五岁的年纪来说太过纤细,却又生机勃勃的在他掌心里随着呻吟而颤动着,韦德觉得虎口发麻,心口发麻,他用平常恐吓债务人时那种低沉的嗓音在彼得耳边说,“就是这么干的。”

彼得嘶嘶地喘着气儿,韦德看起来不是闹着玩儿的,他利索地用一只手把彼得的手腕压在了后腰的位置,力气大到他甚至没法抬起上身,韦德收紧了手,彼得那似乎没渡过变声期的嗓子发出一句短暂的、带着鼻音的惊呼,那就像小猫挠痒痒,“韦德!”彼得踢着两条腿,想从成年人的压制下溜走,灰尘带着空气里的铁锈味儿钻进他的肺里,他咳嗽着,脖子和脸颊泛起红色,韦德似乎没有轻易放开他的意思,彼得在床单里扭动着身体,他的卫衣卷到了腰上,皮肤接触到空气的瞬间聚起一片小疙瘩。

“小混球。”韦德的手指蹭到了他的脊椎那儿的皮肤,那感觉就像轻][舔丝绒一般,他把彼得从他那堆床品中间捞出来,他受伤的手臂使不上多大力气,象征性的拦在彼得不停喘气的胸脯前,半推半抱地把他挤到了门口,“我现在心情不好,”他低下头,下巴蹭到男孩儿发顶乱糟糟的小卷儿,“快点儿回家去。”

彼得突然安静下来,韦德觉得自己肯定是下手太重了,因为男孩儿的耳朵和脖子红的像个发烧的人,他松开他,看着彼得有点口齿不清的飘出句“明天见”,逃也似的朝家跑去。


彼得把自己关进厕所里,对梅姨的询问随意搪塞着,他撒谎说吃坏肚子了,然后放下马桶盖子坐了上去。

他的心脏跳得比百米冲刺过后还快,他把自己的脸埋在臂弯里,他小声骂着自己,他的耳朵烧得要命,他觉得韦德说得没错,他就是个“小混球”。


入秋后的天气冷得越来越快,社区糟糕的供暖终于恢复正常时,韦德才把堆得乱七八糟的毛毯被子一股脑扔进了储物箱。他站在窗口,叼着香烟拉开百叶窗,下午的阳光穿过稀疏的红色树叶落在他脸上,他眯缝着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他把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看着彼得朝他的院子逐渐缩短着距离,这是他下课回家的必经路线。自那天的教训过后,彼得没再登过他的家门。他是不是给自己吓跑了?哦这不更好么?韦德竭力不去考虑这个可能性。

鬼使神差的,彼得突然在褪色的木漆栏杆前停了下来,扭头对上了窗子里的韦德。

见他妈的鬼。

韦德觉得自己脑子里绝对住了一位名为瓦特的科学家,他曲起夹着烟的两根手指朝彼得弯了弯,彼得那张人畜无害的小脸立刻还了他一个微笑,他用袖子蹭了蹭鼻子,然后加快步子朝家的方向走去。

韦德回过神儿来烟屁股都快要烧到手了,他在心里把自己用能想到的脏话操了一顿。

彼得像这个岁数的孩子们一样没心没肺的把韦德的恐吓抛到九霄云外,他又开始往韦德家里跑了,跟他絮絮叨叨那些学校里的同学,不讲道理的老师和隔壁班的漂亮女生,韦德在同行里算是个爱用嘴炮折磨债务人耳朵的恶棍,兴头上来了满嘴跑火车溜荤段子谁也比不了他,但他不想在小孩子面前干这个,尽管彼得似乎对他的不纯洁小笑话挺感兴趣的。

蹲在韦德家里写完作业的彼得心事重重的合上本子,他靠着矮桌,两条腿直直伸展着,袜子上的蜘蛛图案随着脚趾的动作而舞蹈着。他的眼神一刻也不离正在和老板打电话的韦德,他希望韦德能别再讲他该死的电话,但他又想韦德不要立即就挂断它,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开口,虽然在家里他已经预习了很多遍。

“韦德,我想和你谈谈。”

把手机丢到床头柜上的韦德,抱着手臂看着一本正经的男孩儿,“你有青春期的烦恼了?”

“不是!”彼得的声音因为情绪波动而变得尖细,“是学校的事!学校!”

绝对有青春期的事,不然脸红个什么劲儿。韦德想。

“梅这个周末不在...学校有比赛。”彼得抬头盯着韦德,“我想你能不能——”

“我拒绝。”韦德打断了他,“我是个讨债的,不是保姆也不是什么daddykink爱好者,你还是找别人去吧。”

“......谁让你给我当爹了!?随便什么叔叔舅舅也好.....我不想又给他们笑话。”

“你知道daddykink什么意思嘛小子。”

“就算我求你了,韦德,我用零花钱雇你...”

“你那点儿小钱钱留着买小黄书吧。”

“我就知道......”彼得把脸埋在手里,“我不该和你说这个....”他叹着气,挫败的扭过身子,把作业装回背包里。

“他们笑话你什么?”韦德起身,准备把这团麻烦送出去。

“没什么。”彼得耸耸肩,他习惯性地抿着嘴巴,“再见,韦德。”


韦德不是热心肠的人,他的好心早就给没完没了的讨债正活耗得渣也不剩。

骗谁呢,韦德·他妈的·威尔逊。

他盯着裹在冰球制服里的男孩儿,他的队赢了比赛,正在拉拉队女孩儿的尖叫声里互相推搡着举高,彼得比他们矮些,手足间的动作让韦德一眼就找到他。

他把手指含在嘴巴里,朝他吹着口号,“彼得帕克!!”

被喊道名字的彼得愣了几秒,然后动作矫健的滑向了他,他气喘嘘嘘,眼睛被体育场顶棚的照明灯映得闪闪发亮,“韦德!?”他趴在栏杆上,“韦德!!”韦德不得不用手撑住他戴着头盔的脑袋,免得他下一秒就兴奋得糊到他脸上。

“我们赢了!韦德!你看到吧!!最后一球是我的!你该奖励我!!”

“噢,得了吧,你的佣金还没给我呢。”韦德压低声音笑着说。

彼得咧起嘴笑了,他的鼻尖红通通,“我请你吃墨西哥卷饼,韦德。”

这简直是报酬最惨烈的一次,韦德苦笑。

韦德提着墨西哥卷饼和汉堡打开故意锁上的车门时,彼得依旧臭着一张脸,“我说了我请客。”

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彼得脱掉外套,红色的针织毛衣给快餐店的霓虹灯染成了一种奇妙的紫色,他把脸扭向和韦德相反的方向,“你把我当小孩儿,韦德。”

韦德把车子开上路,他忍着不笑,反手把食品袋放到后排的座位上,“听着,小子,等你学会自己赚钱再请客。”

“我可不能要你的零花钱,小彼得。”

“停车,韦德。”

哦,又来了,鼓着嘴角的未成年又要发表他的独立宣言了。韦德耐心的把车子停到临时停车线里,这儿连个路灯都没有,只有来往的车辆带来一瞬的光亮。彼得解开安全带,侧过身望着他。

“好吧,别跟我说你要自己走回去来证明你是个男人。我绝”

韦德说不出话来了,确切地说是嘴巴给彼得堵上了,用他的薄薄的嘴唇。

“佣金。”

彼得飞快的系回安全带,低头望着膝盖上落下的阴影。

他不想去拉扯捶了一拳方向盘然后摔门下车的韦德,他隐约听到他骂了些什么,可能他把这辈子的脏话都想一口气骂光了,他可能在外头抽了根烟,他坐回来的时候带着初冬的冷气和糟糕的烟味。

这次换韦德侧身看着彼得了。

“谁教你这个的?”

“没人。”

“好的,你知不知道你还未成年,给其他人看见这他妈的是犯罪了,好吗。”

“我喜欢你,韦德,我喜欢你。”

“.........”

把脏话都骂光了的韦德嘴巴动了动,半晌没说出一个字来。


韦德睡过的女人多得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他对主动投怀送抱的小妞从来都是来者不拒。而眼下他遇到了人生的一大灾难,他未成年的小邻居先是亲了他然后告白接着告诉他没拿家门钥匙要留下来过夜,韦德看着他所有烦躁的源头,用几乎快哭出来的眼神瞅着他,他被风吹乱的头发打着卷儿耷拉在额前,哦拜托,别哭,彼得,我现在浑身都被打上坏人的标签了。

“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你订间客房。”

“我和梅说了晚上住你这儿,晚上打视频电话给她。”

“我的天你,彼得,你脑子里打得都是什么算盘!”韦德抓起家门钥匙,“我订客房,我出去住。”

“别走,韦德。”彼得咬着嘴唇,“我道歉。”

“那是个玩笑,”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恶作剧,韦德,我赢了比赛,有点儿失控。”

韦德看着他的眼泪打着转最终融化进眼眶里,他什么都写在脸上了,这个傻乎乎的单纯小子。他想狠狠修理他一顿,但立刻回忆起那次被修理得脸红到脖子的彼得,他突然察觉到一件事,彼得帕克从某个时刻起就喜欢上了他,他拼命回想着他的每一个小动作,每一次弯着眼角的笑容,每一次得意洋洋地展示他的拿手后空翻后等着他称赞时的表情,似乎所有的瞬间都写满了暗示。

韦德不想去深究,他不能给彼得一个答案。

冲完澡的彼得穿着韦德的大号半袖和来源不明的凯蒂猫睡裤,没心没肺似的和梅打着视频电话,他说自己的队赢了比赛,喋喋不休的讲述着他漂亮的进球,韦德请他吃了汉堡,他很开心。

最他妈惊心动魄的部分你倒是不讲了,小混蛋。

韦德侧身躺在床垫上,挂了电话的彼得顺势倒在他身边,引起床垫一阵波浪般的颤动。

“晚安,韦德。”彼得翻了个身,把后背留给韦德,呼吸渐慢,他睡得很快。

韦德盯着他后颈露出的一片皮肤,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梦里乱糟糟的东西追着他跑,他筋疲力尽的倒进一只独角兽的怀里,它柔软的皮毛蹭得他直想打喷嚏。韦德睁开眼,没有什么独角兽,他怀里的是彼得帕克,他的邻家男孩儿。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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